廚房裏，華姐邊利落的切菜，邊探頭望向顧冰。

“顧小姐，你醒來了啊，菜馬上就好。”

顧冰舔了舔幹燥的唇：“剛剛，有沒有誰進來？”

華姐疑惑，“誰，沒有啊！”

沈默的退回臥室，顧冰將臉埋進男士風衣。

久久，只有肩膀微微抖動。

莫戰霆沒了，姐姐也沒了，連兒子的面都見不上，顧冰，你本該死的，為什麽沒有死成？

對自己無比厭棄，一日一日更甚。

司馬陵陪伴在顧冰身邊，一如既往的溫柔。

這日，顧冰獲得莫聞輝的準許，和兒子見面。

瑾睿三歲半了，跟著他爺爺生活，開始不喜歡別人叫他阿寶，覺得那樣對他很不尊重。

顧冰就試著改口。

莫家後花園裏，為瑾睿特意開辟出了一個兒童游樂場，顧冰陪著兒子玩皮球。

如果莫戰霆在，不會像她這樣，連球都扔不準吧。

在瑾睿的又一聲抱怨中，顧冰賠以歉意一笑。

瑾睿不想玩了，一本正經問道：“媽媽，你什麽帶我走咩？爸爸呢，我想跟你和爸爸住！”

顧冰也發現，在莫聞輝的教導下，瑾睿老成大膽了很多。

可他的問題，是她無法回答的。

“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很漂亮的地方嗎，我要去要去！”

原來，他還記得這事啊！

“我等會和你爺爺談談，好不好？我們一起去陪你爸爸！”

擡眼間，顧冰看見莫聞輝站在不遠處的亭裏，威冷無比。

想了想，顧冰走到莫聞輝的旁邊，禮貌喊道：“莫先生。”

“過幾天，我會為他舉行喪禮。你就別出現了！”

“……”顧冰眼眶幹澀，心尖的酸痛又浮上喉嚨，她輕聲道，“瑾睿……”

“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克制力，你才能站在這和我說話嗎？”中年喪子，夜夜難眠，莫聞輝老態初現，幾根白發從黑發中猙獰的露出來。

“他年輕，沖動，自以為是，不聽我的勸阻。你自私自利，撒謊成性，你們很般配。”莫聞輝冷聲，“我沒有教好莫戰霆，讓他長成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，他的死我要付一半責任，可我還有機會教好瑾睿。”

“你一年只有一次見瑾睿的機會，你等會自己和他解釋，以後，你要再嫁還是要去死，我都不會管。”

低頭，盛滿眼眶的晶瑩淚珠不自禁順著臉頰流下。

顧冰擦掉眼淚，不敢看對方，“讓我帶他走吧，他想跟我一起生活。”

“你不是拋棄過他，現在又這作態幹什麽？”莫聞輝嗤笑，“你走吧，你不是還有另一個男人嗎，這次就你和他的人出來了，你們真幸運。”

在幸運兩個字上，莫聞輝咬重了音。

幸運，這兩個字就像刀般的諷刺，顧冰以前不敢回想，現在腦袋卻一瞬間閃過很多東西。

為什麽連她姐姐海鷗都沒出來，司馬陵卻帶著她出來了？

海鷗不是蛇果的人嗎?

司馬陵說他的信息是買的，可在哪買的，難道比海鷗的還靈通嗎？

司馬陵，司馬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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